“禁烟”一景

前不久，笔者参加了某市高教学会召开的一次教师备课会。会场整洁、安静，空调器送出习习凉风，舒适宜人。会至半途，一教育官员登上讲台，此公一开口，便语惊四座。“一般公众场所是不能抽烟的。但今天这个会场上没有禁止吸烟的标志，所以在这里我想是可以吸烟的。”言毕，从容不迫地从荷包中掏出烟来，潇洒地点燃，口中便不断涌出那莲花般的云朵来。

此公一面侃侃而谈，一面吞云吐雾，其情其景，甚是壮观。座中有好事者，心内发痒，数次想起立，以图煞此风景，旁边谨言者急止之。劝曰：“人家领导干部，工作繁忙多不容易，好容易有个喘气喝水的时间，就别打扰人抽这口烟了。再说，这儿就他一个人抽，他抽得再多，能有多少烟出来，呛不着大家伙。人家领导说的也是，这儿没有禁烟的标志，人家抽两口也不算什么，您就别找不自在了。”好事者心本不服，但见众人都是一幅有极高涵养的样子，聚精会神地聆听领导的报告，心下不免气馁。

此公身为人民公仆，自然是干大事的。干大事者，头脑中也就装满了大事，对那些小节也许不必过于拘泥。但是，公共场所禁止吸烟，是这个城市人民代表大会制定的法律，对所有的公民和辖区内的所有地点都应发挥效力。不知此公是否认为，法律只是为那些芸芸众生而立，此公自不在芸芸之列，可不必受此辖制。况且，禁烟法律似乎是一种软性的东西，即使略有违犯，一不至丢人，二不至严处。再者，在此会场上，此公的官位也是说一不二了：我在此不过抽几口烟，旁人能奈我何？

说真格的，在公共场合光是抽几根烟，天自然塌不下来，众教师也奈何他不得，而且也不至于当即就能引起众人患了肺癌或心血管病，或其他呼吸道疾病以致命。令人难免杞忧的，是这一类干部对待国家法度的态度。法律面前人人平等，我们有些领导干部口中对此虽无异议，心中却不以为然。居高位，掌重权，自以为也就有了特权。这样的领导者连遵纪守法都难以做到，更不要说作群众的表率了。有些人，在刚走上领导岗位的时候，还比较谨慎，尚不敢恣意妄为。时间一长，加上监督机制不健全，自我约束的小心便逐渐放下了。